元苘把书还给满以,她现在很难耐心看完一本书,书籍上的文字会发出指甲摩黑板的尖锐声响,每读一页都是酷刑。
“收拾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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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格达奇由鄂春语音译,意为“有樟子松的地方”,如果黑龙江在地图上是天鹅,加格达奇则靠近天鹅口,归为内蒙古但由黑龙江理。
镜里加格达奇站面对宽阔大,两侧建筑风格迥异,像欧洲某个安静小城。
列车员在车厢游走,提供免费叫醒服务:“来来都醒一醒,拿好随物品,终点站加格达奇站到了。”
元苘爬到上铺的动作很笨拙,上去后就不想下来,弓着背上耳机,躺下时有睡在开盖棺材里的错觉。
满以眼下挂着黑眼圈,坐在床边翻阅书籍,侧看向她轻问:“怎么了?”
停车后,元苘和满以带着各自的二十寸行李箱排队下车。
车厢洗手池简单洗漱,回到床边看着床铺犹豫不决,坐在下铺的阿姨拿走中铺的枕,抬了抬下巴示意:“我的铺,怕啥直接踩。”
行李箱装书不稀奇,真在火车上看才稀奇,元苘把小面包和牛递给他:“吃点东西吧!”
元苘坐在他边,很难想象他说东北话的样子,视线落在那本封朴素的书籍上。
金秋十月初,十月末气温降至零下,这里的树叶子都快掉没了。
下车后元苘打了个哆嗦,冷风一腌入味加绒卫衣外套散发香烟的臭气,她急需香水把自己变成香臭香臭的。
两人出站时六点零五,天已经亮了,满以联系到车站送车的人,元苘拿出相机拍摄周围。
原主非常喜欢拍关于服装的vlog,为记录“宝贝们”买了十多款相机,确定能去大兴安岭那天元苘把所有拍摄设备都找出来,连夜研究选出适合自己、拍景物更好看的那款带走。
快到终点乘客陆续清醒,难得遇见威力这么大的呼噜声,众人脸上憔悴格外相似。
鄂温克族和鄂春族有相同之,学者常常将两族放在一起讨论。
车厢呼噜声此起彼伏,她的好眠没持续多久,惊醒后迷迷糊糊看手机,发现时间还早继续睡觉,断断续续睡,快五点才从上铺爬下来上厕所。
火车减速进入站台,乘客早早带着行李排队堵在门口,送元苘旱黄瓜的阿姨也在队伍中,两人相视一笑,牵连的缘分平淡断裂。
十月下旬五点钟还看不到太阳,她吃了点法式小面包充饥,洗漱完去找满以。
满以合上书放在床上,接过解释谢,撕开小面包包装袋示意她坐下:“东西整理好了吗?”
满以取到车,两人自驾前往鄂春自治旗的旅店休息。
封闭车厢困住复杂怪味,枕边香片浸染呼安抚神经,晃晃悠悠的车厢变成摇篮,她闭上双眼不知不觉睡着。
满以将《额尔古纳河右岸》放在她手中,随着她的翻阅概述时代在进步,鄂温克族却逐渐没落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