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苘和满以听不懂老人说话，男人也不太懂，和老人说了两句皱眉不耐烦，老人拿起烟杆敲打他肩膀，嘴里重复一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东北菜没那么多讲究，即便摆盘也就是黄瓜切花贴在盘边，生怕喧宾夺主。

        元苘从其他食客口中得知比榛蘑美味的松树蘑，还有大兴安岭的采蘑菇列车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收起笑容，上挑的眼睛看起来不太好相：“是，就是这个意思，没通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今日不适合聊天，满以和女人聊了两句准备离开，在门口抽烟的男人把他当成树倾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妈的，姓孙的再敢动我妹妹我就整死他！我就是爱喝点小酒，其他事儿没病，她们凭什么不让我去祭祀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邻桌的女人们端起白酒杯，仰间杯子见底，面不改色量如江海，谈笑间将秋季的大兴安岭变成一幅焦糖色的画印在元苘脑海，林莽苍苍，连绵千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元苘后退半步和男人拉开距离：“纯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八月雨后，穿过大兴安岭腹地的兴安北极号列车会变得拥挤，上面坐满从各个城市来的“采山客”，有人为了赚钱，有人为了游玩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忍了忍手一挥把烟杆打到一边：“别丢人，你不要脸我还要呢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人的女儿有些无奈，弟弟脾气火爆经常犯浑谁都不住，平日祭祀类的活动都不准他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满满一大盆炖菜冒着热气，榛蘑满汤汁，鸡肉烂入味，能让人闭嘴闷干饭的美味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平方米有一半被火炕占据，被褥叠好放在墙角，穿红色绒衣的老人坐在炕抽烟，发现有客人小声说了句什么，似乎在责怪儿子没提前通知。

        中午，两人随便找了家小饭馆吃小鸡炖蘑菇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路来元苘见到的都是好的一面，现在看来家长里短逃不掉，眼前的民族村似乎更真实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满以从车上下来，走到两人边俯视男人：“没有通婚吧！”

春人，纯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我妈，我让她说几句鄂春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坡屋蓝色平房像童话小屋，以前的房子没这么漂亮，冬天要自己烧火取，现在木屋实现集中供，生活方便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啊！我和我妹都是纯鄂春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没表现出不满，邀请两人去家里坐：“我母亲还会说鄂春语，很多人都不会，这边儿就是我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行程早早结束，两人开车在十八站转，看见感兴趣的地方就下车逛，买了两瓶小贵的十八驿牌矿泉水，或许是心理作用比售价一元的矿泉水好喝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于家暴的妹夫男人有许多怨言，他还怪母亲偏心，好的都给妹妹，对这个家有一肚子气。

        香烟抽完男人不再絮叨，抬眼瞄了下满以有些尴尬，很快又像什么都没发生送两人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气氛剑弩张，老人的女儿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推开门热浪扑面，元苘和满以跟随他走进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鄂春人长相有相似之，圆脸居多，五官相对较小，男女骨量都大，人看着壮实豪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