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被饿醒的。

房间的遮光帘被拉上，显得室内有些昏暗。

因此，书桌前的台灯散发出的黄光芒就异常显眼。

“嗯，醒了？”周临雪听见后布料的摩声，回过便撞见陆不照呆滞的目光。

他茫然地望着她，大脑像是在运行程序出了问题后重启一般，有些缓不过来。

在选择题的最后一个括弧上画了勾，她将红色水笔盖上盖子，拉长的影子在地板和墙上晃动。

陆不照推开被子坐起，浑的骨仿佛在“嘎吱”作响，酸疼终于将他的理智从睡梦中彻底拉出来。

女生清丽的脸瞬间一僵，尤其是在看到周临雪走近之后，更是宛如冰雕一样散发出寒气。

“是不是饿了？”过于明显的表情暴了他的心思，她也没有招惹陷入羞愤中的陆不照的打算，自然不提方才那件事。

胡乱地点，陆不照垂下眼睫，却见到睡袍的v字领口遮掩不住的青红吻痕。

低低骂了一句，即使知不是对方的错，他也因为羞恼而忍不住想要迁怒于她。

周临雪不知他的心思千回百转，只是活动了由于久坐而有些疲累的手脚，轻轻拉开遮光帘。

金色阳光透过色调的窗帘落在她上，温又舒服。

即便发生了这么多有违常理的事情，阳光依旧会洒下，照着她，照着他，照着酒店楼下形形色色来往的人。

会换回来的吧。

她深一口气，按下服务铃。

两人沉默地吃着午餐，陆不照始终不肯再多看她一眼。

他大概不知自己着女生的脸，别扭的神态有多明显，尤其是那双天生就着温柔的猫眼，如今里边漾着不满的情绪。

“不照，你还在生气吗？”放下碗筷、抽过纸巾拭嘴角的动作也很优雅，周临雪轻声询问，面色如常—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
“啧，你说呢。”陆不照郁卒地回堵一句，站起走了几步，才想起自己没有地方可去。

女生的十分弱，现在就连走路都很吃力，怕是本走不到外边。

“别生气了好不好？”

要是说“不好”，就显得他小气；说“好”又很没面子。

所以陆不照选择沉默。

本就是一个跟她赌气的幼稚鬼。

周临雪单单看着他的背影，就能想象面上的不快表情了。

“我们这只是第一……应该是第二次，以后交换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的。”她早就将论坛里说的整理总结完毕，有条不紊地继续说着，“到最后到达临界点的话，就会结束交换。”

“最后——是什么时候。”

闷声闷气提问着，陆不照的视线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乱转。

白日里看，那由着暧昧曲线的纸十分正常，木制白漆的床架和同色的柜子都造型巧，而凌乱的床铺破坏了致感。

左边贴墙的木色书桌上，整齐地叠放着几本书，一个小小的立式相框里放着他看不懂的艺术画。

最为显眼的是摊开的……练习册，还有红黑二色的水笔。

陆不照翻了个白眼。

“最短的是一个月，最长的则是三年。”回答很是利，周临雪有些疑惑地看着“自己”走向床铺，掀开被子就往里钻。

“你要睡觉吗？”

“不然还能干什么。”陆不照没好气地回话。

由深翻涌而出的无力感着实让人厌烦。

他转而又想到，如果没有换回来，该验这种感觉的就是对方……

摇蹭了蹭被子，陆不照闭上双眼，把奇怪的想法驱逐出去。

“可是刚吃完饭就躺下，对不好。”

“……”陆不照懒得理她，但无论如何都睡不着。

毕竟昨晚就早早睡下，早上也就醒了不到两小时的时间，他能睡着就怪了。

周临雪绕到床的另一边，果然见他面线条紧绷着，眼睫也不自觉颤抖，明显毫无睡意。

“唔，要不我们……”

“学习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