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烦，走路倒是快，一路走到学校教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陈小姐，上次和你说事情考虑的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杂物室有个刷绿漆的窗，玻璃泛着冷淡的青，除去两个陈列柜，并没有其他的东西，神父没开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只要向主证明信仰。”神父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，手心。

        练了两周，登台的日子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场没看完，她偷偷溜了，从门口走到大街上，她想起哥哥那些行，凤冠上的海珠，定的苏绣，哪个不要几千块。

        彩色玻璃的窗透着五彩的光，她坐在椅子上静静沉思。神父看到她来并不意外，立即热心的走近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凤清的位置很靠前，他们这一桌除了荣大帅，也有几个衙门里当差的“大人”作陪。

        此起彼伏的叫好声，把陈昭玉被油彩盖住的脸叫得更红了，他着凤冠，穿淡金蟒袍，肩披锦绣云肩，腰系面裙，他的段倒是，步步生莲，唱的这出《贵妃醉酒》舒展自然，虽然嗓子还是没开，但满堂的叫好声掩盖了这点瑕疵，他衔杯、卧鱼、醉步、扇舞均带着独有的风韵，看得人倒有几分真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去主的国家学习，我知你们国家目前女孩子读完高中就嫁人了，但你真的很有天分，在神学方面。”神父的声音悲天悯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天色渐渐暗了，黄昏已过，月影爬了上来，礼堂点着常亮的蜡烛，主台旁边就是告解室和杂物间，这里很少有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的，神父，我没有钱。”她说话的时候并不羞耻，脸上带着一点点冰雪的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两个走进去，陈凤清背对着门站着，她的脸在黑暗中出一点模糊的白，沉默得像座雕像，神父心想这是他最喜欢的中国瓷，舍不得待客，只能自己用，他很高大，神圣的白袍里伸出的手摸向她的脖颈，声音却从她的倾泻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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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陈凤清看向神父，他浅色的眼睛背着光，和神像一样冰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需要付出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陈昭玉这次登场，派很大，荣大帅花了大钱，不仅请了戏曲界的前辈，还有新闻记者、捧角专家，连街上的氓都提前派了钱不许来打扰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凤清和荣大帅一起坐车来的，剩下几位太太最终都没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需要付出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神父带着陈凤清走向杂物室，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孩子，主的荣光会照耀着你。”

不敢偷耍要油水。他们也不敢欺生，在陈昭玉面前摆谱，总之搬进荣宅后，陈昭玉顺风顺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唱戏的地方叫千金园，地如其名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凤清冷眼看着，这满座的男人围着一个假女人叫好，真女人却困在家里出不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可以先送你去英国，再去梵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的，神父，我没有钱。”她说话的时候并不羞耻，脸上带着一点点冰雪的冷。

        陈昭玉一亮嗓子，捧角专家就跟着在下台叫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