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瑾丹察觉有异,从耳旁勾起一缕发往前拉看。
她没有穿鞋,地上很乾净,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那少年後,缓缓开木盒盖子。
梦里的她睁开眼睛,看见一个背影,背对着她跪坐在桌前,似乎正在写着什麽;房间很大、光线很充足。
然而有些蝉蜕随着他发变动位置,从原本挂着的表面进入了发丝内层,不是抖抖发就能抖掉的。
然後她把这些小虫子拿出来,轻轻地挂在专注写字的男子背後长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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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姚双凤心里非常不安,她隐约觉得……是不是这原来的主人……要醒了?
「霜瑶……霜瑶……若你还活着……」声音很小,几乎被水声掩没。
深夜,所有人都已歇下,只有一个高大的影,穿着单薄的粪扫衣,靠近竹,将竹调了个方向,水泼洒在旁边地上。
看见发上的蝉蜕时,他整个人直接起来。
男人宽厚的肩膀微微发抖,明明泉水已经不再从下,但下巴滴落的水珠始终不停。
她也不敢把这梦跟莫儒孟说,她不想让其他人知她与蔺瑾丹的关系。
他弯着腰,慌张地将自己的长发拨至前,用手指去扒那些沾在发上的蝉蜕,一边捞、一边後退、一边崩溃地甩手,似乎很不想记住那些虫子的感。
但第二晚,她又了一些梦,零零碎碎的似乎都是在皇的画面,少年时期的蔺瑾丹有时出现、有时不出现,有时候梦见的是初四。
但梦里的她并不惊讶,而是直接往後跨步,双手抱、直腰脊,还抬了抬下巴,一副〝你奈我何〞的样子。
姚双凤醒来後,蔺瑾丹的表情在她脑中挥之不去。
伽楠走到水下方,任冰凉的山泉水落在自己上,面对着山,双手合十,口中喃喃低诵着经文。
姚双凤一看惊呆了,因为那脸虽然稚许多,但不就是蔺瑾丹吗?
直到那少年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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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先放比较轻的蝉蜕,然後才是有点重量的金子。
姚双凤则是拍着手,笑得很开心。
蔺瑾丹大声呼叫松柏及长青。
他束着未婚男子立髻,肩宽、形跟盼妹差不多大,深褐色发半披半束,长发从端正的颅直直垂挂在背上,快要碰到腰带那麽长。
但梦很零碎,也没有什麽重要的事情。
梦里的她一开始是躺着的,睁眼後,掀开腰上的小被,拿起放在枕下方的小木盒,轻手轻脚爬下榻。
玄黄寺後山,有个石围起的小池塘。引水用的竹在高,下的水淅淅沥沥拍打在堆叠的石上。
只当作是一场梦,梦完了便罢了。
念着念着,高大的影跪了下来,额抵着山;水击打在他的背上,如他口中的经文般破碎。
她会消失吗?原苏醒後,会照顾苏碧痕、莫儒孟、顾妹盼妹和陆武吗?
木盒里装着的是一些蝉蜕和死掉乾的金子屍。
蔺瑾丹睁大那双美眸,怒目瞪她,眼眶泛着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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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双眼睛又大又亮,还有那三庭五眼、四高三低、黄金比例的端正五官,就算发不如初见时那麽光泽顺,但仍旧可以认出他是少年时期的蔺瑾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