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这样的他,不知为何,我一瞬间有些自惭形秽,无法迈开步子。
他笑:“晚镜怎敢让妻主奔我而来?明月千百年来永远照耀人间,晚镜对妻主的心也是如此,永远不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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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突然感觉他是那么遥不可及,本不是青夏口中能像银钱一样握在手中的男人。
倘若那个瞬间,我能够再成熟一点,想必命运就不会陷入无可挽回的深渊。
我故意笑:“那你离人间可真是遥远,我又没有西王母的仙药,如何能奔月而去呢?”
他都一个字不带恼的。只会哭哭啼啼求我轻点的男人有什么可怕呢?
还好不是妆艳抹的狐狸,不然我真的会冲上楼揪着青夏的耳朵把她揪下来。
下楼的时候和一个粉衣男子肩而过,不小心肩膀撞了他一下,我向他轻声致歉,抬眼一瞧他手中还抱着琵琶,许是青夏口中那位乐伶吧?多看了他一眼,长得倒还白净。
“下来了。”他走过来,朝我温柔地笑:“回家吧。”
我故意装出很困惑的样子:“欸,不知耶!”
李晚镜走路间,薄红的鞋尖时不时冒出来。他上总是会有一抹红,或在袖间,或在里衣,或在鞋上,或在饰。
我:“哎,果然,我的喜好众人皆知。”又不由得感叹:“我过去看,人家的衣着都是洁白如雪,飘飘似仙,或是黑衣酷劲,神秘莫测,怎么到了我们这里,就是红男绿女,如此俗气呢?”
我一出醉明楼,发现原来真正的狐狸在这里。
他还是那枚月亮,青夏说的没错,他是高高天空中的月亮。
我:“晚镜,你知我最喜欢什么颜色吗?”
她在看着我,不,她在看着我们,注意到我的目光后,微微一笑,消失在台的围栏之后了。
我本来想问责他为什么跟踪我,但在他那近乎于溺爱的眼神里说不出口。
他眨眨眼,笑:“这还用猜吗?妻主整日一薄绿,自然是最喜欢绿色了。”
“妻主撒谎。”他笑着拍了我胳膊一下:“晚镜指的是夜空的月亮。喏,就是它。”他指着石巷上空的明月。
我失笑,怎么短短的时间里能有两个人问我同一个问题呢?这算不算心有灵犀?
李晚镜笑:“我们是烟火中人,自然与他们不同,红男绿女,讲的是富贵如意、白偕老。”
街上站着这么一个绝代佳人,来往的路人都不由得多瞧两眼。对面街上和楼边已经驻足了六七个人,有的偷偷地瞥,有的则正大光明地瞧。无一例外,眼中都是惊艳与好奇。
我:“也是,我也就是一俗人。”
我想他应该很喜欢红色,但不像我那般张扬,他总是把喜欢的东西巧地隐没在上。
(六十九)
我并不愿意多想,只要他不害人,不对我什么出格的举动,他有什么离奇的世我并不在乎。
“嗯。”
月光大好,华灯初上,我建议散步走回家,李晚镜同意了。我牵着他的手走在路上,他似乎有些害羞,手指时不时收紧又放开。
走过悬着灯笼的街,月光越发明亮,我们走在青石巷中,他突然:“妻主,你知晚镜的名字是何意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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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富足的家产,美丽温柔的夫人,爱我的家人,还有可以尽情挥霍的青春岁月,我未能明白人生的复杂,也不懂生活的艰辛与情爱之苦,所以,我没能看懂青夏那个目光的义。
他握住我的手,十指相扣,正打算上车,我抬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,却迎上了楼青夏的目光。
那一天,离我十九岁的生辰还有二十一天,我在京城过着无忧无虑,自由自在地生活。
古人常说,灯下看美人,更美三分,如今月下看美人,又不知美了几分。他近来与我日日缠绵,尝尽情事滋味,神色餍足,光溢彩,再不似过去那般多愁善感,眉目间竟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柔妩媚。尤其他抬眼瞧过来时,幽深的眼睛里落着月辉,风秀丽,真如蒲先生笔下的狐妖,顾盼转,摄人心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