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擎当然是高效又节能的人，没有啰嗦，紧接着又豪迈地给她打了一大笔钱买机票订酒店。

        徐烟林编辑“谢谢老爸”的时候差点手打成“谢谢老板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闭了闭眼睛，慢慢走上前。两个人在黑暗中，看着对方眼睛里黑暗的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不是觉得一直以来练的东西都太雷同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也紧张你，也担心你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家里人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是要当什么舞蹈家，咱们就是求一个稳，雷同就雷同，考上特长加分不就行了么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单字，标点符号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越森红得像兔子的眼睛在记忆里谴责地望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练舞伤病是常事，”她语调降下来不少，“所以你更要小心，太难的动作不到就用简单的替。

        徐烟林善良又无情地重复了一遍：“那你家里人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又笑了，却很快放下嘴角。如他一样，她又何尝没有感知到他对自己家庭的复杂心情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老天，一整个寒假你都准备了些什么！

        后来她又在系统上确认过了，水木大学那边可能是因为高的原因，确实没过，也没有别的办法，徐烟林表示接受。

        下课收拾的时候胡雁又问她：“什么时候去北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脑子抽了？这个动作没有指导就是很容易受伤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徐烟林：“听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么一提，越森想起自那晚跑掉之后，他还没有跟家里打过电话呢。

        徐烟林感觉到胡老师可能是巴不得她不要回学校了，连忙出声答应着，脚下飞快往门外退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就按计划去另外两间学校复试，到北都后的第二天，也就是下下周一，会是第一场群众大学的笔试，她提前去踩踩点，调整心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事，”他投降般用耳语宣布，“我会理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下周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在大年三十的深夜独自离家，或许他也跟自己一样，面对家人有太多说不出口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晚自习前，徐烟林收到了爸爸的回复。

        越森抬起看她，仿佛突然不认识。

        胡雁闻言冷笑一声，“那过段时间要是好不了呢？你不要考试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突然怀疑自己记错了，手指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。上次她爸跟她说话，正是大年初一，在她大段的剖白和决心后面，他也是回了一个“好”字。

        徐烟林不敢应声，但胡雁必然是看穿了才会发话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周去上舞蹈课，对两间学校的初试都通过这件事，胡老师一点也没表现出什么喜悦之情，反倒叉着腰，用更有内力的声音急迫鞭笞她。

另一片黑暗，突然开口问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个是断了还是瘸了？抬不起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走近来，朝烟林后腰上这里点点那里戳戳，随后嗔怪地拍了她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徐烟林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，胡雁叹了口气，了一把她的后脖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别搞得自己以后连路都走不了，听见没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周六再来上一次课，咱们整个程顺一遍。啧，这时间也还是不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走出大楼似乎都还能听见胡老师的怒吼：“你跑什么！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该不会是长胖了吧，春节都吃了什么好东西！

        这样上下连起来看居然还有一种讽刺的喜感，徐烟林差点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越森一瞬间茫然呆在原地，忽而有些恼：“你怎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徐烟林讲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徐烟林解释自己之前把腰扭了，现在不是很敢用力，过段时间看看是不是会好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好问题不大……你都练什么去了，怎么就扭了，说出来让我开开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