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干净了。程悦心翻到下一页。

        上车前，她忍不住回看了一眼――雷耀扬仍站在原地，夕阳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，像是一幅静止的油画。他举起手，了个打电话的手势，嘴角挂着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关于雷耀扬的家庭背景也只有寥寥数语：父亲经营进出口贸易，二十年前因心脏病突发去世；母亲是家庭主妇，十年前病逝。没有兄弟姐妹，家族企业在他父亲去世后便清盘结业。

        程悦心没有回答，快步走向停车场。

        程悦心推开事务所玻璃门时，前台立刻站起："程大状，刚才有人送文件过来，已经放在你办公室。"

        "你确定陈少婷和雷耀扬私下没有来往？"程悦心盯着资料里陈少婷的照片，是她被陷害前的照片，女孩穿着暴的舞女制服，笑容却透着不符场合的天真。

一眼，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职业防备，直达内心。最终，他侧让出路来："名片留着，程大状，总有一天你会需要打那个电话。"

        “夜总会的人都说没见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程悦心拿起最后几页关于陈少婷的资料。据银河员工的匿名采访，陈少婷是一年前通过正常招聘进入夜总会的，从普通舞女起，三个月后升任领班。没有证据显示她与雷耀扬有特殊关系，仅有的几次同框都是在工作场合。

        雷耀扬到底是什么人？

        "两个可能，这些学历本就是伪造的，或者这个并不是真正的雷耀扬。"李昌成压低声音，"坊间传闻，他可能跟一些地下生意有关，有人说他有黑社会背景，也有人说他只是烟幕，真正老板另有其人。"

        车子启动的瞬间，程悦心发现自己的心比平时快了几拍。她从钱包抽出上次雷耀扬给她的名片，犹豫片刻，还是将它放回了钱包最隐蔽的夹层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解开缠绕的棉线，抽出里面的文件。最上面是一张雷耀扬的近照――男人站在银河夜总会门口，一剪裁良的深色西装，右手插在袋里，左手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。照片里的他正看向镜，嘴角挂着一丝笑意，眼神却冷得像冬夜的海水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更让她心烦的是，当他对她低声说话时，那种莫名的心悸感。作为一名专业律师，她早已习惯与各色人等打交，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反应。

        办公室门在后关上，程悦心放下公文包，目光落在桌上那个牛纸档案袋上。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纸袋表面划出一明暗相间的条纹，像某种等待破译的密码。

        "雷耀扬，32岁，未婚，香港出生，没案底..."程悦心轻声念出资料第一页的内容，指尖无意识地过纸面，毕业于敦政治经济学院，五年年前回返港，名下没有登记任何资产。

        电话那传来李昌成无奈的叹息："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，程大状，学校确实有他的入学记录，但找不到任何同学联系方式。照片档案里也只有毕业照，没有其他校园生活的痕迹。"

        挂断电话，程悦心走到窗前。暮色中的维多利亚港华灯初上，霓虹倒映在玻璃上，与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。资料越是干净，她越觉得可疑――一个没有过去的人，一个过于完美的商人，一个对普通舞女异常关心的夜总会老板。

        自从接下陈少婷的案子，那个叫雷耀扬的男人就像一刺，悄无声息地扎进她职业理的表之下。

        "好。"程悦心脚步未停，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。

        程悦心停下翻页的手："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痕迹？"

        “就这样？”程悦心拨通侦探李昌成的电话，手机夹在耳边，手上继续翻看资料，"他之前的记录呢？小学中学同学呢？在英国时期的社交圈呢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