踩在绵绵的脑壳上，他探手在雨中洗了又洗。心情无端极好，他情不自禁地哼起歌来：“别看我只是一只羊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出来的急，他没带任何东西。最后只好嫌弃地去摁对方不知几天没洗的，等塌下就赶紧收回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梁曼哼哼着应了，但眼并不睁开。只有一对睫像被暴雨浇淋的蝴蝶翅膀似的不断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见人确实叫不醒，他就背着手溜溜达达又往外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要么弄得从到脚一讨厌的，要么就要忍饥挨饿。在这两者之间，他艰难地纠结了许久。最终，他决定去自己屋子看会书，顺便启用自己珍藏许久的超好吃糕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脸很白，是即使深沉的火光映上也依旧没颜色的透明的白。她的嘴也是同等的淡色，显得脸颊黏住的几缕发丝都乌黑的刺眼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此想着，便将剩下的糕也全进嘴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凌心情好极了。他吃了一个，又吃了一个，之后奖励自己再吃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何止是善哉？简直善极了。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连夏这样又善又好的人！

似乎有些发热。双颊病态的通红，额上点点汗珠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蹬在门槛上闲闲一望，却见雨幕里亮起一点摇晃又模糊的光，似乎是对面的伙房点上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估计她担心自己明早起不来，就额外多许多。其他切好的鸡糕乖乖在锅里列成一排，整整齐齐的好像花圃里她栽的花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心中微微一动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锅里那一排糕。他喜滋滋地想，这是大善人应得的！

        他多少有点奇怪，就上斗笠过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高高兴兴地一气跑回家。本兴冲冲地打算去和她邀功，走到床才想起不能说。如此，只好俯下了她熟睡的鼻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凌觉得眼睛有点酸了。他起活动下骨，又抻抻脖子。他无所事事地推开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大雨倾盆，简直似天水倒灌。本想去别人家摸点东西吃的云凌望水兴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当然不担心她，反正她不会死，发热也很有可能是在修复。所以他也没有试她额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一直黑乎乎的，只有雨敲瓦声噼里啪啦吵嚷地从未止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屋内一灯昏昏如豆，灯下是她低在轻轻搅弄面团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凌没再发笑，只是很是不解。他看来看去，疑惑地瞧着花。

        走进伙房一看，果不其然就看见桌上她留好的饭食。以及大碗下扣着的几块小糕。

        歪左右看了看她沉沉酣睡的样子，他矜持地想，算了算了。这次的人情本善人就勉为其难地给你免了吧。

        越走雨也小了，细细点点的像绵绵的风落在上不痛不。他正好有点热，就将斗笠也摘了，在手上转着往天上抛着玩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凌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唱的是梁曼喂鸡时常唱的歌。只优哉游哉哼个不停。

        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人简直太好找了。他随便在山的树上搜寻了圈就找见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善哉善哉！世间至善之人谓谁？

        想了想，转踏进雨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勉强将剩饭凑合着吃了点。他来床站了站，推她：“梁曼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在屋檐下惊讶地站了会。他看出她前一布条已经渐渐洇开色彩，就像在那里绽开一朵艳丽的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心里美滋滋地想。善哉善哉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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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哼哼。世间至善之人，谓连夏也！

        有情有义，恩怨分明，投桃报李，简直是世间第一知恩图报的绝大善人！真是好极了善极了！

        顺脚给它扑通踹下山去。意识到自己刚刚完成了件善事，他兴高采烈地边唱歌边往回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其实是会一点饭的。只是极其难吃，而且快有近十年没，先放柴火还是先点火都已记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