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树是这世上第一位人类。
当母亲怀上第二胎的时候,母亲问他是想要像猿多一些的弟弟,还是想要像蜂多一些的妹妹。
“我想要妹妹。和我一样有什么好玩,和我不一样才有趣呢!”年幼的皇树这样回答母亲。
母亲chong溺的rou了rou皇树的tou发:“无论和你像不像,她都会是母亲的孩子,是我们的家人。无论在客观上是怎样的千差万别,我们都是一样的,是拥有生命的生物。”
不经世事的皇树懵懂点tou,努力去理解母亲的话。
辉夜出生的时候,皇树已经可以自己去捕食了,他为一家四口囤积了一年的口粮,以庆祝辉夜的出生。
辉夜长大之后,父亲带他们两个一起打猎的时候,皇树总是偷偷把自己的猎物sai给辉夜。辉夜在树荫下晒太阳的时候,皇树喜欢躲在树后,突然蹦出来吓辉夜一tiao。
辉夜绕着树打他,皇树跑得飞快,偶尔还回过touzuo个鬼脸。
当蜂族和猿族的小孩想要靠近的时候,皇树就会恶狠狠的把他们都吓跑,谁也不能靠近他的辉夜妹妹。
皇树十八岁离开家的时候,辉夜扯着皇树的袖口哭了好久。
皇树憋笑憋得脸通红:“傻瓜,我就搬到对门去住,只是不能再睡一张床了,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了。”
辉夜气得又羞又恼,抡起拳tou就砸在皇树肩膀上。
辉夜识字的时候,皇树每天来教。
那天辉夜突然抬tou问:“皇树哥哥,为什么蜂族也不接纳我们,猿族也不接纳我们啊?他们说我是异类,说我们一家都是异类。”
面对妹妹的提问,他忽然愣住,心里翻涌起一阵苦涩,不知如何作答。
皇树的记忆突然混乱,数千年的记忆在瞬间回到他的脑子里。为什么,他既不是蜂,也不是猿,甚至,他现在也不算是人 了吧。
他明明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人,可人类,这个群族也再也不能接纳他。
他在这世上liu浪了数千年,没有想要爱的人,也没有人爱他。
浮尘飘渺,他也许还比不上浮尘自由。
那些痛苦的,被肢解,被扒开shenti,重组qi官,被利用,被当作斗争武qi使用的回忆,砸到他的脑海里。
用尽所有力气睁开眼,
是啊,
他现在是被辉夜豢养的禁luan。
“皇树哥哥,你醒了?”我笑着看他。仿佛还在那个我安置在他大脑里的记忆世界里。那个乖巧可爱的妹妹,他爱上了吗?应该是爱不上的吧。毕竟他这种贱胚子,应该是谁也无法爱上的吧。
“辉夜!你竟敢!玩弄我的大脑!!!”皇树暴怒着扑向我,然后被铁链拉回去。
“兄长大人,我只是对兄长大人zuo了兄长大人对我zuo过的同样事情啊。”我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。皇树也会有一瞬间幻视我就是他脑子里那个爱撒jiao耍赖的女孩吧。
“辉夜!”皇树的青jin暴起,代表着他的愤怒。
我很满意,他如今的愤怒连发xie的出口都没有,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发狂野狗,或者说,他现在就是一只被关在铁笼里的发狂野狗。
今天是玛瑙的继任仪式,我只是想要逃避,逃避一下,而已。
我不知dao为什么我会逃到这里来。我不知dao为什么,我会如此渴望皇树能像兄长大人一样,温柔的拍拍我的背,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,那些可怕的事情都是噩梦。
我只是希望,他能对我温柔一点罢了。
对我温柔一点,也zuo不到吗?
黑色的长发被随意的扎起,lou出洁白的脖颈。我穿着日常的睡裙,白色的,像是王城为我套上的囚服。不可一世的眼神,gen源是绝望与恨意。
皇树似乎看穿了我眼里的死寂与脑海里的想法,抬眼柔声对我说:“到我这里来,辉夜,到哥哥这里来。”
我乖顺的迈开步子,走过去。
“兄长的手jin终于长好了,真好。”我疼惜的抚摸他手腕chu1的疤痕,一些疤痕是来自我的匕首,一些疤痕是锁链磨出的痕迹。都混在一起,这疤痕成了我给哥哥带上的手铐,他一辈子也摘不掉的手铐。
斩断锁链,铁索落地的声音脆响。终于可以看清楚皇树为我带上的手铐。皇树哥哥一定是心甘情愿被我俘虏的。他一定是心甘情愿dai上这一生也无法逃离的铁链的。
兄长大人,请你一辈子疼爱我,不要离开我了。
皇树抬起久未活动的手臂,将我环在怀里。
哥哥的怀抱依旧温nuan,是我眷恋的地方,这世间我唯一眷恋的地方。
“好孩子,真听话。”他一边这样夸我,一边rou着我的脑袋。像曾经。
或许,皇树此刻是满意的,他让我经历这一切不就是希望我能理解他吗?我如今应该,是完全如他所想的,完全理解他了吧?
但是,他能理解我吗?
皇树并不知dao,我一直以来对王位竞争并不用心的真正原因。他也不知dao,我想要的是什么。他想让我登基为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