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一抖，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，心底也觉得自己怎么就对这个男人如此好奇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，店小二端了好酒好菜上来，对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，像是只习惯坐这个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在笑，笑意却从未抵达过眼底，他的手指碰在画像上，对方的眼，那里有着一无法磨灭的伤疤。

        手掌五指张开，捂上了脸，他面前铺开的纸张，全是关于那个男人的情报。

        也就是这一伤疤，让他对男人所有的经历感到好奇，甚至产生了幻想，到底是如何造成的？

        这才是彻底的冷酷吧，因为不在乎任何事和人，就连笑意和表现出来的样子也都是虚假到无关紧要的。

饮完一壶酒再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既然不愿意告诉我名字，那我就叫你阿刀好了，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不能在凌雪阁吗？我每次出任务可也是豁出命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可他就不想走了，一屁坐了下来，盯着对方的脸，上上下下，从到脚的将人给打量了好几遍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，才能够如此云淡风轻吧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柳轩伸出右手来，不容拒绝的掰开了他的手

        他心下一喜，没想到就这样知了对方的名字，当即又倒了一杯酒，要跟人干杯，算是交个朋友。

        对方本不理睬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师妹以前还用着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，疑惑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，觉得自己失了心智，才会有这样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走……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不如说积极生活，也是一种态度。

        真要是想要学习杀人技巧的话，本不需要请教那个男人，师兄都可以教会自己很多，还是倾相授那种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他觉得等不到人，又要无功而返，打算喝完桌上凉掉的茶，就要离开时，一回却愣在了原地，久久不能回神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讨好的动作，像是终于引起了对方的注意，对方放下了筷子，抬起眼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，他心脏鼓动着，又将那盘花生米往前推了推，无比真挚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在他心态一向不错，属于那种不会轻易就陷入自我怀疑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柳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整整一天，看着楼下闹市，人来人往的，却从中生出了一丝孤独之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姬雪枫也不说话了，就陪着对方一杯一杯的喝，喝到酒楼的客人都散了七七八八，他自己也有些微醺，看到柳轩喝完了酒，起就要走，忙不迭的抓着人的胳膊，喊。

        对方像是不喜欢跟任何人来往，惜字如金，沉默寡言，纵使脸上带着笑意，却让人觉得不好招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说不上是何滋味，自己拿了酒杯倒了酒，自顾自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面对着对方的不理不睬，他也不生气，还一拍桌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教我武功，说说故事总可以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重新恢复神的姬雪枫从地上站了起来，拍了拍上的灰，琥珀色的眸子里有着温明媚的笑意，仿佛他是那种永远都不会受挫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喜欢喝酒，那我陪你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仔细想来，也一定是他憧憬那副姿态，却又无法成为那样的人吧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心下一惊，突然有了一种很可怕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 对方本就不在意他的目光，只左手握着酒杯，一杯一杯的喝酒，惬意的夹着大块的牛肉，大快朵颐，像是当他完全不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什么时候，那个男人就站在他后，线条畅的下颌微微抬起，一双眸子半眯起来，透着几分倨傲，却在脸上还挂着标志的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很想知对方的心境，到底是如何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想听那些故事，听对方的腥风血雨。

        对方又拿起了筷子，开始夹菜，就不动他剥好的花生米，他看着人不经意间抬起的右手，虽然只是眨眼间的事，他实力却极好的看清楚了，那厚实的掌心有着深深的伤痕，深刻入骨，且无法消散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他们一般寻常弟子，不到这样，渐渐地，也就羡慕起他这样的心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为凌雪阁杀手的他，憧憬着对方可以笑着杀人的模样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客官慢走，下次再来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结果对方却冷不丁的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觉得对方能够到如此心平气和，也是阅历颇深，那些伤痕背后肯定都有一个故事。

        热闹的酒楼里，人来人往的，周遭人声鼎沸，楼下是灯火明亮的繁华闹市，空气中飘着各种食物的香气，诱惑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想到这里，他的手就莫名的收紧了，心脏也跟着一缩，竟是没来由的觉得窒息，所以他干脆的推开了窗，面对着青山白雪，了一晚上的冷风，才冷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烛火面前长叹一口气，知对方不是能轻易接近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贸然靠近，说不定还会丢了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倒要看看，你能躲我到何时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难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也是对所有人都失望了吗？

        他也不去打扰对方吃东西，在一边无聊了，还帮着人剥了一小盘花生米，推到对方手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看这大晚上的，也没人陪你说话解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涌动的人中，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影，他也不气，去了对方常去的酒楼，坐了对方一直坐的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跟自己无关，可他就是想要知。

        就两个人，一盏灯，满桌的好酒好菜，说几天几夜都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什么故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毕竟也没人会为自己停留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就是像被下了蛊一样，迫切地想要知对方的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姬雪枫毫不气馁，试图跟柳轩搭上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无名的刀客，擅长左手持刀，行事独来独往，不喜亲近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到底是怎么在凌雪阁的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不出意外，柳轩只喝自己的，从到尾的无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到底是哪里着了魔？

        谁说在黑暗之中，就一定得冷情冷心，满目悲怆。

        姬雪枫也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了，才会突然对一个陌生的男人上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到现在，一句话都还没说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饮冰卧雪，心如刀锋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师妹无言以对，却也觉得他这样还不错。

        是憧憬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可面前的男人却像是从这热闹的环境中抽离出来一般，只静静地坐在那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相逢即是有缘，不如交个朋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一副要起离开的样子，又因为结账了，店小二还不忘跟他招呼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叫姬雪枫，敢问阁下尊姓大名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了对方的脑袋。弄乱了人的发，得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对方并不理会他，只喝了一口酒，继续夹菜。